建剛評論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中国人权律师团律师 2021 年新年献辞 2020 ，农历庚子年，新冠肺炎肆虐全球，已致逾 7800 万人感染， 175 万人死亡。这场起源于武汉的疫情是中国人权状况长期恶化的必然结果，因为过去十数年来，官方对言论自由和新闻自由持续打压，疫情初期专家意见和吹哨人的警示被污蔑为谣言，导致官方口径掩盖了真实声音。可以断言，如果官方在第一时间就如实公开真相，疫情绝不至于扩散如此之广，后果绝不至于如此惨烈。及至疫情已广泛扩散，常规手段已不敷应对，各地政府又被迫痛下重手，以疫情为由，随意封锁社区、限制公民人身自由、打压传播真相的公民、强闯民宅、侵犯个人隐私、践踏公民基本尊严。一时间“文革”遗风甚嚣尘上，人权状况雪上加霜。 2020 年，在疫情爆发地武汉市，涌现出张展、陈秋实、方斌、李泽华等一批自主行使言论自由权、如实报道疫情状况的民间英雄，当局一如既往地对他们颟顸打压，或强迫失踪，或强逼噤声。更有甚者，上海警方竟千里迢迢赶往武汉非法抓捕女律师张展，以寻衅滋事这一臭名昭著的“口袋罪”非法拘留、逮捕、起诉张展。我们分明看到，不是公民、律师张展对官方寻衅滋事，而是官方滥施刑罚、对张展寻衅滋事。 12 月 28 日，浦东法院悍然对张展强判四年刑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之谓也！ 在这疫情肆虐的一年，数字极权的肆虐越发变本加厉。审查、屏蔽、删帖、封号、传唤、曲解、构陷等一系列流水线作业的大数据言论管控模式彻底清除了中国的言论自由空间，“宪政”、“法治”、“政府”、“民主”、“自由”、“极权”等基本词汇莫名成为所谓敏感词，在自媒体上已无法使用，大量的同音字、替代字、拆分字风靡网络，汉语的表达和传播功能正被粗鄙无聊的大数据审查所阉割。为了挽救《发哨子的人》这篇文章，网友们与审查者斗智斗勇，创造性地改编出超过四十个版本。继“文革”的当代文字狱之后，《 1984 》中的文字审查、历史剪辑竟如此急速地重回中华大地！我们必须记下那些在文字审查中为虎作伥的互联网巨头，腾讯们，微信们，马化腾们，微博们，百度们…… 2020 年，司法当局打压律师和律师事务所的势头毫无弱化：余文生律师被重判四年、二审公然程序违法并维持原判，六旬女律师李昱函被超期羁押，陈家鸿律师被强逼解除自主委托的辩护律师，覃永沛律师被剥夺法定诉讼权利，丁家喜律师和常玮平律师则遭受了非人的酷

  ★公 ⺠ 记者无罪 --- 人权律师团律师就张展被判四年的声明 2020 年 12 月 28 日上午张展寻衅滋事案开庭，并当庭宣布了判决结果，四年 有期徒刑，举世震惊。 这是非常严重的人权迫害，张展不仅无罪，反而有功于这个国家，这个族 群。张展在新冠疫情最严峻的时候，她一个弱女子，只身去了武汉，这是真正 的逆行。 到了武汉后，她安静的走访医院、社区、集市，记录武汉当时正在发生的一 切，发出一段段简短的视频，向外传递武汉的信息，让国 ⺠ 了解武汉，关心武 汉人的生与死，哀与痛。 在严重的疫区只身采访、观察、记录，她就像一个战地记者一样。张展以她 公 ⺠ 的道德勇气和牺牲精神，以她基督徒的博爱，支撑自己，直面不理解者的 冷眼，直面当地维稳人员的驱逐和骚扰。 张展的勇气和担当，让我们对这个族群抱有更多期待。在存亡关头，在危机 时刻，我们这个族群总有张展这样的人站出来。她们本性淳朴，性格内敛，不 慕虚名，但却拥有高度责任感。她们是这个 ⺠ 族最可宝贵的赤子。 对这样的人抓捕判刑，就是在给这个 ⺠ 族的良心套 上枷锁。 张展被抓捕之后，以绝 ⻝ 来抗议对她的迫害，身体已经极度羸弱，但有司不 为所动，毫无怜悯之心，宁可持续地强迫给张展灌注流 ⻝ ，也绝不放人，可谓 怙恶不悛。我们非常担心，接下来四年的牢狱之灾，可能会彻底摧折这一彰显 人性之美的花朵。 张展无罪，不仅是在自然法意义上的无罪，而且也是实在法意义上的无罪。 她没有触犯任何一条法律法规。公诉人在开庭时只是把证据目录读了一遍，对 实质性证据没有举证、质证草草收场，也可佐证之。如果张展的行为有罪，那 就意味着公 ⺠ 不可以在自己的国土上自由行走，那就意味着公 ⺠ 不可以关心关 爱自己的同胞，那就意味着公 ⺠ 最基本的言论自由被剥夺。而以上这种状态， 意味着政体的正当性完全丧失，暴力成为它的唯一底色。 寻衅滋事罪是由原来的流氓罪演变而来，有司故意用此罪名来对张展进行污 名化，意图既要迫害一个社会良心，同时还要尽力弱化她的影响，阻止道德英 雄和义人在普通人心中生根发芽。 这是一种多重叠加的迫害，肉体的摧残，灵魂的戕害，事迹的隳灭。 对张展这种绝对意义上无罪的人判刑，是相关司法人员的耻辱，他们已经构 成滥用职权罪，对这些放弃最基本的职业尊严和道德，甘作人权迫害刀把子

  ★关于余文生煽动颠覆国家政权案的二审裁定声明 江苏省高院在未完成二审法定程序的情况下，悍然下达二审裁定，程序严重违法，承办人员陈劲草涉嫌枉法裁判，必将被终身追责。针对江苏高院在二审裁定书中提及辩护人未提交辩护词一事，辩护人特做如下声明： 一、江苏高院至今没有向辩护人书面通知合议庭组成人员，至今没有书面提供该院审委会成员名单，已经严重违法。 二、辩护人多次要求复制光盘，江苏高院先是以蔺其磊律师证未年检为由不同意复制，导致时间拖延，后卢思位律师前往复制时，本已经预留三天时间进行复制，但江苏高院又多方设限，造成未能一次性复制完成。后卢思位律师于 2020 年 12 月初要求继续复制，但江苏高院不再同意复制，故江苏高院在未保障辩护人阅卷权的情况下径自下达二审裁定已经违法。 三、辩护人就二审程序问题多次向江苏高院提出书面申请，但承办人仅指使书记员予以电话回复，辩护人要求其出具书面决定，但江苏高院拒绝出具。有鉴于此，辩护人电话回复承办人待江苏高院出具书面决定后，辩护人方可提交辩护词。 四、江苏高院审理余文生案的二审程序严重违法，将构成实质性重审理由，我们将帮助家属和余文生本人继续维护其合法权利，直到他获得自由。   辩护人：蔺其磊、卢思位 2020 年 12 月 27 日

 ★常瑋平律師全家被株連 自上周一举牌后，玮平父母被以涉嫌“寻衅滋事”罪名多次传唤，玮平的父亲说他被高新分局局长孟麦续从头骂到尾，并多次威胁：“你所做的事都是受你儿媳妇指使的，要对你儿媳妇采取强制措施。”这些话让玮平父母非常担心，担心我和玮平有同样遭遇，他们的孙子没人管。 2020年12月18日(上周五)晚上，玮平父母凤翔县老家的斜对门被装上了高清摄像头，正对他们家，村委会里设有监控室，由镇里的派出所多名警察实时监控。只要家里有人来探望，警察就会飞奔出现，对来人就行训斥盘问，要求他们登记身份证号码、工作单位，言辞间满是威胁。 与此同时，玮平父母的自由也受到非法限制，手机被高新分局非法收走，无法与外界联系。玮平的二姐和二姐夫在本县当老师，上周被县教育局约谈三次。这两天他二姐夫被县教育局安排全天24小时在玮平父母家“上班”，负责对玮平父母的活动进行上报。玮平的大姐夫一家也被威胁不得参与此事，否则影响他们儿子上大学考公务员。他大姐夫的手机也被非法收走。玮平的岳父也被收走手机，限制在家，由专人看守，出门需要打报告。

  Cyclopes on My Doorstep Society & Culture A translation by Sinologist Geremie R. Barmé of a new essay from persecuted law professor Xu Zhangrun, who is the object of an extraordinary hi-tech surveillance campaign. Geremie R. Barmé   Published December 17, 2020 Translator’s note X ǔ Zh ā ngr ù n 許章潤 was a professor of law at Beijing ’ s prestigious Tsinghua University for over twenty years. He was expelled by the university in mid July this year. Stripped of his pension, his accreditation as an educator and thrown out of faculty housing, he moved to a small apartment that he and his wife maintained in the far west of Beijing. His crime was to have spoken up, loudly and frequently, to criticise the government of X í J ì np í ng 习近平 . Xu first came to international attention in July 2018, when he published ‘ Imminent Fears, Immediate Hopes ’ — a Beijing Jeremiad ( 我們當下的恐懼與期待 ), an unsparing critique of Xi Jinping ’ s first six years in office. Written in a passiona

  ★关于北京警方滥用职权侵犯人权律师和公民人身自由的声明 12 月 9 日是欧盟活动日，这是欧盟为宣传世界人权日而举办的系列庆典活动的一部分。欧盟使馆人员每年都会定向邀请国内一些公民参加，其中就包括人权律师。 这些活动都是合法公开举办的。公民参加这种活动也不违反任何法律法规，相反还会加深中国人民与欧洲人民的相互了解和友谊。但令人惊愕的是，在这样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多位人权律师和公民被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网上公开的信息显示，人权律师唐吉田被警方强迫失踪三日；人权律师包龙军、王宇夫妇被强行从北京带回天津；三位人权律师李和平及妻子王峭岭和孩子、王全璋及妻子李文足、谢燕益及妻子原姗姗，人权律师余文生的妻子许艳均被堵在家里禁止外出，甚至遭警方所派人员进屋骚扰；福建公民庄磊和江苏公民王和英也在北京被警方带走传唤，然后被户籍所在地警察带回本地。 12 月 10 日是世界人权日， 1948 年联合国发布的《世界人权宣言》的序言即明确“公民享有言论和免于恐惧的自由”；第三条明确“人人有权享有生命、自由和人身安全”‘；第九条明确“对任何人不得加以任意逮捕、拘禁或放逐”。 《世界人权宣言》是联合国成立的基础性文件，也是一个国家成为会员国的初始契约，加入即意味着承认并执行该基础性文件对各国政府所课加的义务。 在世界人权日，北京警方非法限制公民的人身自由，既违反了《世界人权宣言》的宗旨，也明显与中国政府声称的要建设法治国家的精神相悖，令政府蒙羞，是严重的滥用公权力的犯罪。 我们对此予以强烈谴责，同时我们要求北京市监察委对警方滥用职权限制公民人身自由的责任人员立案彻查，以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消除民众的恐惧和国际主流社会的疑虑。 中国人权律师团律师 2020 年 12 月 12 日